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2014年度教育学青年课题“混合所有制办学的理论探讨与实现策略研究”(CFA140124)的阶段性成果。

　　●小规模、高质量发展模式是注重内涵发展的典型代表，可以为民办高校转型发展提供重要战略参考。

　　●学校主要决策管理机构的权责划分，科学构建决策机构的运行机制，才能更好地实施转型战略和保障转型成果。

　　●公益性办学是“小规模、高质量”发展模式的重要特征，只有不断彰显学校办学的公益性，才能获得更多的社会捐赠。

　　民办高等教育是我国高等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支持民办学校创新体制机制和育人模式，提高质量，办出特色，办好一批高水平民办学校”。《关于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质量的若干意见》进一步明确“加强民办高校内涵建设，办好一批高水平民办高校”。到2013年年底，全国民办普通高校达到718所(含独立学院292所)，同比增长4.20%;在校生规模557.52万人，同比增长10.39%。在高等教育多元化发展的今天，高校组织形态万千，发展模式多样，其中”小规模、高质量“发展模式是注重内涵发展的典型代表，可以为民办高校转型发展提供重要战略参考。

　　“小规模、高质量”办学模式的运行特征

　　美式文理学院是“小规模、高质量”办学模式的典型代表，探索美式文理学院办学模式的运行特征，实际上就是探索“小规模、高质量”办学模式的运行特征。这些特征主要有：

　　在小规模办学下进行挑选性招生。小规模是文理学院取得成功的重要归因，如2013年美国十所顶尖私立文理学院中办学规模最大的仅有2507名学生，最少的只有1321人，平均为1836人。小规模办学使挑选性招生成为可能，文理学院通常专门设立招生委员会，招生非常注重个体差异，除学术方面的成就，还非常关注学生的学习经历、文体特长、社会经历以及教师的推荐信等情况，各校非常关注学生与其教育理念的契合度。

　　专注提升教学质量。卓越本科教育是美式文理学院主要任务，每个学院根据各自教育理念、传统、特色、优势开设文理兼修的课程促进学生的发展，学生拥有选择的自由，小班化教学加上充足的师资可以保证每个学生都能及时得到基于个性化需求的指导。与其他大学教师的工作任务不同的是，文理学院教师用于教学和指导学生的时间多于从事研究和服务的时间，教学能力成为聘任、晋升和奖励教师的唯一标准，教师新入职后必须接受长期的教学培训，对教学能力的要求还体现在教师工作绩效评估体系中。此外，文理学院还通过营造育人环境、构建学习社区来配合日常教学，实现博雅教育的目标。

　　扁平化、高效率的运行系统。小规模办学适用扁平化的管理系统，拥有很高的运行效率。美式文理学院在信息反馈、计划与决策等方面的管理采用一种从下到上的“系(教员)、学术委员会、校长”这样倒三级管理模式。其中，行政管理机构为校级与系级两层，学术管理机构为校一级管理机构、学术委员会(或称教师委员会)和系一级管理。

　　高学费与高奖学金并举坚持公益办学。文理学院小规模办学，注重个性高质量培养，这就导致其培养成本非常高昂，其学费甚至高于哈佛大学等私立研究型大学。虽然学费较高，但文理学院也提供了高覆盖面的高额奖助金给学生，这意味着，通过高学费、高奖助金的策略实现了私立文理学院的公益办学。多元的经费筹集渠道保障了公益性办学，美国私立文理学院通过学费、出售服务、董事会融资、获得竞争性科研经费、政府财政拨款、社会捐助等各种途径获得经费，其中社会捐助所占比例很高，如威廉姆斯学院2011年获得捐赠高达17.6亿美元。

　　民办高校探索“小规模、高质量”发展模式的路径

　　“小规模、高质量”发展模式并非适合所有高校，在实践探索时，民办高校需要综合考虑自身发展特点以及未来发展战略。如确定走“小规模、高质量”模式之路，也需经历以下基本路径。

　　形成“自上而下”的战略决策。从董事会、校长到全校师生必须形成统一的认识：一是相比公办高校，民办高校具有灵活的办学机制，在转换办学模式方面有公办高校不可比拟的机制体制优势，这是转型成功的信心基础;二是民办学校具有提供个性教育需求的先天功能，符合民办学校面对市场办学的机制特点;三是引入一种办学模式的核心是引入理念，探索“小规模、高质量”办学模式需要与之匹配的理念支撑。在这些共识基础上，学校有必要设立专门的战略决策机构，对学校发展积累、各种资源储备情况、人才需求以及各种环境因素开展分析，科学制定战略实施计划。

　　需建立稳定、可持续的经费筹措机制。“小规模、高质量”发展模式属于资源密集型的发展模式，需要充足的财力支撑。当下，拓展融资渠道一直是民办高校面临的重大挑战。民办高校理想状态下的经费运行机制是学费、社会捐赠、竞争性项目、公共补贴等多元渠道，且学费在学校整个运行经费中应不超过50%，但发展环境因素决定了多元筹资机制很难一蹴而就。目前较为可行的经费获取路径：一是开源节流，通过引入现代管理、经营、资源配置制度提升效率来减少支出，如探索租赁融资，在确保民办高校正常运行前提下，对校园闲置用房、设备等以使用权租赁与租金的等值交换获得融资;二是努力引入外部力量，除继续争取社会捐赠外，可有效借鉴企业融资模式，尝试探索项目融资，如与企业共同建设实验室、实训基地等。

　　进行持续的智力储备。提升教学质量是“小规模、高质量”发展模式的核心环节，教师则是此任务的主要实施者。除了普通教师队伍，还需配套其他专业人员，如能够支撑高效率行政系统的管理人员，能够推动后勤社会化的辅助人员，以及高度专业化的教辅人员，如美式文理学院非常重视学生的住宿经历，普遍聘请精通高校学生事务的专业人士担任宿管工作，通过专业化的职能部门为学生提供周到的服务。

　　坚持不懈进行现代大学制度探索。当前，很多民办高校决策机构普遍存在“内部人”(举办人、出资者)控制现象，校长难以全面履行教育教学及行政管理权，然而高校转型是一种持续性的系统变革，举办者的不合理干预会打破转型的延续性及政令统一的改革合力，使民主决策、科学管理停留在纸面上，产生不良内耗及增加办学风险不可控因素。因此，只有理清董事会、党委会、校行政等这些学校主要决策管理机构的权责划分，科学构建决策机构的运行机制，完善民办高校民主管理与监督制度，不断推动大学章程等民办高校规范化管理制度建设，才能更好地实施转型战略和保障转型成果。

　　推动民办高校探索“小规模、高质量”发展模式的策略

　　改革民办高校管理体制，保障民办高校办学自主权。教育规划纲要指出政府将加快职能转变，将主要职责限为制定各类有关教育的政策、法规、规章、制度和标准以及制定民办教育事业发展规划等方面，保障民办学校依法自主办学是政府职能转变的重要环节。实践中，民办高校探索“小规模、高质量”发展模式需要相应办学自主权保障，需要突破本科院校设置规定，需要享有充分招生自主权来实现挑选性招生，同时需要学费定价权，高培养成本必然要求收取较高学费来支撑学校运行，在“优质优价”市场原则下形成高质量与较高学费交替的良性循环，因此政府需要有条件放开“小规模、高质量”发展模式良好运行的外部条件。

　　完善扶持体系，制定“扶强扶优”扶持政策。目前，上海、陕西、浙江等部分省市已出台了公共财政扶持民办高校的政策，中央政府也在酝酿设立民办教育扶持专项资金，可以预见，公共财政成为民办高校内涵式发展的重要助力。如何使公共财政发挥最大的扶持效果将成为各级政府施政的重大挑战。从国际发展趋势看，各国政府民办教育政策取向逐渐由“普惠性”向“择优性”转变，通过在扶持政策中加入“竞争”催生优质教育。从现阶段看，在财政扶持资金额度相对有限的情况下，“扶优扶强”的扶持政策可以更好引导民办高校内涵式发展，能够更好推动致力于提升办学质量的民办高校。此外，政府还要加快购买服务机制的探索步伐，通过购买服务引导优质教育发展。

　　要充分发挥行业组织自律功能，引导民办高校公益办学。公益性办学是“小规模、高质量”发展模式的重要特征，只有不断彰显学校办学的公益性，才能获得更多的社会捐赠。除了高校举办者自觉践行公益办学理念外，行业协会将在培育公益办学社会氛围上发挥重要功能。民办教育共同治理体系中既要发挥政府部门“有形的手”，通过法律、法规保障学生和教师的合法权益，同时充分发挥行业协会的“自律功能”及“引导功能”，引导民办高校公益办学，如通过行业协会的监督、引导逐步形成公益办学的共同体，通过行业协会的大力宣传增强社会对民办教育的信任度，从而获得更多的发展资源，而且行业协会可以提供专家资源帮助民办高校解决转型发展中遇到的问题。

　　探索形成社会力量广泛参与、支持民办高等教育的发展格局。除了政府及行业协会，其他社会力量的广泛参与对民办高校的转型发展也至关重要，要形成政府、行业协会、专业组织、公益性组织等共同参与支持民办高校发展的格局。国际上私立高校的发展离不开一些公益性组织的支持，亚太等国家甚至成立半官方半民间的基金会组织，如菲律宾的私立教育基金组织(FAPE)，韩国的私学振兴基金会，以及日本的“私学振兴财团”等。因此，扶持发展民办教育基金会等公益性组织能够有力促进民办高等教育发展，基金会可以为民办高校提供吸引社会捐赠的平台，其非营利性质可以更好地争取社会、企业、个人捐资，从而拓展民办教育的筹资渠道，还可以通过科学运作实现资金的保值和增值，这些都可以为民办高校的转型发展提供强有力的资金支持。此外，要积极引进第三方专业评估组织，制定民办高校科学的质量评价标准，通过第三方专业组织公开、独立的科学评估不断促进民办高校提升教育质量。

　　参考文献：

　　[1]2013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DB/OL]，教育部官方网站http://www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s7567/201309/156892.html,2014-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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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王幡.关于日本私立大学的财政结构研究[J].长春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9).

　　[4]杨莹.台湾地区私立院校经费补助政策研究[J].浙江树人大学学报，2010(11).

　　(作者：淮北师范大学 李莹莹 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 潘奇)